第59章(1 / 2)
为什么漪君不出现?
脸颊上有了刺痛的感觉,华宁闭上眼,捂住了脸上被琴弦划出的伤口,他缓缓直起身子,惶惶的视线落在了染血的琴弦上。
平静之后,他从袖中取出了匕首,朝着琴身狠狠扎了下去。
噌——
琴身发出哀鸣,华宁咬着牙,将匕首横过来,使尽全力地在羲和琴上划出了深痕。
湖面上吹来的风忽然染上了花香,华宁红着眼循着风来的方向望去,终于看见了藏在暗处多日的男人。
漪君立在水面上,一头倾泻而下的白色长发在水面上铺开,盈着微凉的水光月色,一双不再被长绸遮掩的凤眼细细眯着,带着些许新奇地看着亭中近乎疯魔的华宁。
他的双眼回来了!
华宁心中一颤,推开面前的羲和琴,仓皇站起,朝着漪君大声道:“他在哪里?”
漪君的视线自他颊边的血痕划过,道:“在提问之前,你当有其他话对本君说。”
华宁唇线一抿,握紧了双拳,声线绷紧:“我不是萧明赫之子,不是萧氏皇族的血脉。”
漪君眼里有了冷冷的笑意:“哦——”
华宁继续道:“是我为了利用上仙,故意欺瞒了上仙。”
漪君道:“本君虽不是凡人,却也知凡人认错时,不该是你如今的态度。”
他话音刚落,华宁便掀起衣摆,跪在了亭里。
萧重鸾被带走半月,华宁寝食难安,脸上早已苍白一片,双颊也凹陷了下去,此刻猛然跪下,脑中更是像凝了多日的水土也跟着晃了晃,晃得眼前一片昏花。
他扶着地面,颤着声道:“一切错皆是因我私念,与萧重鸾无关!”
这世上,生死不在华宁眼中,对错在他眼里更是笑话,尊严什么的,也早与在风尘之地长大的他毫无干系。
只要能换回萧重鸾,他什么都愿意做,什么都愿意承受。
可漪君却答了他一句:“本君不可犯杀戒,可萧重鸾如今是生是死,本君也拿不准。”
华宁伏在地上,额头紧挨着冰冷的砖面,漪君话音依旧冷漠,他连抬头也不敢,只能压了心中愈大的恐惧,问:“求上仙告知,他在何处?”
风从漪君背后吹来,馥郁花香缠绕着一片薄薄的面具随风而行,落在了华宁手边。
“他替你求了五十载光阴,”漪君话里带上些许怜悯,“凡人常望长命百岁,本君嫌他为意中人求得少了,许了还你一百年寿命,此后余生,你可要带着皇帝的心意,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华宁浑身一震,再抬头时,漪君已消失在了夜色里,他踉踉跄跄爬起,却又撞上了石椅,扑倒在了亭里,膝上脚上腕上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。
长发散了一地的男人趴在亭里,静默一阵,颤着手抓住了险些落进水里的面具。
那是他抓着萧重鸾去南风馆时顺手买下的面具,彼时萧重鸾满面不愿,却是一字不发,别扭着带上了这片面具。
漪君将萧重鸾的面具还给了他,连带着萧重鸾替他求来的一百载年岁。
华宁将面具覆在面上,双手遮掩住了脸,两道水痕自裂了痕的面具下蔓延而出,滴落在了发间。
世人皆盼长寿,可于他而言,此后百年,萧重鸾不在身边的岁月,不过是无法死去的漫长诅咒。
意中人(下)
钟宁宫外起了纷争声,女人的呵斥,男人的回应,推搡之声,兵戈相交之声混杂在一处,熟悉得恍若前世。
三日之期已到,失踪多日的帝王还未出现,太后聚集了满宫宫人,堵在了钟宁宫门外,要将祸乱了两代帝王的男人捉去东市,斩首祭天。
天上飘下了冰凉的雨,滴滴答答打在湖面上,荡起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,湖上浮了一叶扁舟,舟上人抱了伤痕累累的长琴,从琴身暗格中取出往日珍惜万分的信笺,寥寥扫过几眼后,随手扔入湖中。
那信沾了水,墨迹一瞬散开,又渐渐淡去。
远处墙外的争吵声似乎安静了下来,华宁却无心理会,他低下头,将琴身横过,暗格中已空空荡荡,所有他所留下的萧重鸾的信,都被他沉入了湖中。
他站起身,眼中印出被雨水打得坑坑洼洼的湖面。
怕什么呢?漪君给了他一百年的寿命,谁也夺不走。那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,沉入湖中,也不会死吧。
现在宫中只他一人,他若坠湖,会有谁来救他?
雨声忽然剧烈了起来,跳入湖中的那一瞬,远处似是传来了一声怒吼,那声音被雨幕与汹涌而来的湖水隔绝开,听不真切。湖水冷极了,咆哮着直往耳里鼻里钻,熟悉的死亡之感逼来时,湖中已斑驳的月影被砰然撞碎。
华宁闭上了眼,手臂被来人狠狠拽住。陆西延将他从水中拽出,脚下点过几步,掠入了宫殿之中。
再醒来时,风雨已停,宫殿里暖烘烘的,床边坐了一人,头顶玉冠,身着龙袍,场景一如从前多次醒来时,他所看见的光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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