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账(2 / 3)
眼中的睡意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,他没有动,只是静静地侧躺着,目光将你笼罩其中,仿佛在确认你这件所有物是否完好无损,是否还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。
而澜的反应则截然不同,他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绷紧了身体,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愧疚。他下意识地朝你这边倾身,手臂想要抬起,却在你的注视下猛地僵住。
寝殿内的空气,在这一刻彻底凝固,无形的压力如同拉满的弓弦,紧绷在你们三人之间。
“早啊,小杞。”暃懒洋洋的声音响起,他的手指沿着你裸露的肩膀缓缓滑动,最终停留在你的脸颊上,“睡得还好吗?”
另一边传来澜的声音,生怕被你忽视:“主上……”他的手臂带着熟悉的体温,却比以往更紧地环抱住你赤裸的身体,将你圈进他的怀抱,“饿了吗?”
你沉默着,身体依旧僵硬,喉咙像是被堵住。
如何回答?
睡得好?在这张承载了昨夜所有混乱与不堪的床上?在这两个男人之间?
饿?身体深处翻搅着的复杂情绪盖过了任何生理需求。
你只是闭了闭眼,将脸埋进枕头,用沉默筑起一道墙。
两兄弟的目光在你头顶上方交汇了一瞬。
“看来小杞还在生气呢。”暃笑了起来,他忽然凑近,一个吻如同盖章般落在你的脸颊上,快得让你来不及反应。
随即,他利落地翻身坐起,开始动作迅捷地穿衣,他察觉到你困惑的目光,你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看着他,他一边系着衣襟的盘扣,一边侧过头,道:“父皇龙体尚未康复,堆积如山的朝政还等着我去料理,看着小杞……”他目光扫过你包裹在锦被下的身体,“……昨晚那么辛苦,我已经替你免了今日向父皇母妃请安的所有琐事。姑且,给你放个假吧。”
他站起身,整理着玄色常服的袖口,无奈道:“唉,我也想休假啊。”
这叹息,听在你耳中,更像是一种胜利者的从容炫耀。
尤其是那句“辛苦”,让你脸颊滚烫,混杂着羞耻、恼怒和……莫名被体恤的异样。更让你心惊的是,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影,你心底竟然荒谬地掠过一个念头:这样的暃……竟透着难以言喻的魅力?
“弟弟,”暃走到门口,忽然停下回头,声音轻佻地传来,“就拜托你照顾啦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像一阵风般推门而出,将寝殿留给了你和澜。
偌大的婚房只剩下你们两人,少了暃那极具压迫性的存在,紧绷的气氛似乎有了松动。有那么一瞬间,你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——这只是一个你和澜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清晨,仿佛昨夜的惊涛骇浪只是一场噩梦。
你迅速将这危险的错觉从脑海中驱逐出去,不,这不是普通的早晨。昨夜不是梦,澜的身份不是梦,三人之间那荒唐的契约更不是梦!
你有太多疑问,太多愤怒,太多需要厘清的东西堆积在胸口。
你猛地从锦被中坐起,目光锐直直射向身旁的澜,像在审问一个背叛者:“说吧。”
澜的身体一僵,他坐起身,小心翼翼地看向你:“……主上想先听哪一件?”
“……!”
你被他这谦逊的反问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额角跳出了三条无形的黑线。
哪一件?
欺骗、隐瞒、背叛,这桩桩件件,哪一件不是重罪?哪一件不需要一个交代?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一件开始忏悔!
你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,道:“就说,昨天晚上,你怎么会在这里的?”
你不是让他走了吗?远走高飞,逃离这一切!
澜的目光闪烁,他沉默了片刻,才低声道:“主上让我离开后……我在城外,也想了一夜。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,都串联起来想了一遍。特别是……在御湖边上,和他……那短暂的眼神交汇……还有那天,您给我看的南疆密文……”
他抬起头,直视着你,“那时我就知道……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引我出来。他布下这个局,目标不只是太子,还有我。”
“所以,我就去找他了。”澜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我求他,只要他愿意放过您,放过鹿家,我愿意……回到他身边,做他的好弟弟,只要他信守承诺。”
你感到疑惑:“回到他身边?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……就如此深厚?他就那么……想让你回去?”
澜点了点头,眼神变得悠远,仿佛穿透了时空,回到了那个雨夜,“小时候……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。那时我们随父亲出征,途中遭遇军中哗变,敌兵突袭,父亲落进敌方陷阱,叛军裹挟着敌国的精锐,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……他们目标极其明确——不要金银财宝,不要俘虏谈判,就是要我们兄弟俩的命,要斩断父皇的血脉。我们借着瓢泼大雨的掩护,在混乱的营地里拼命奔逃、躲藏,和那些索命的鬼影周旋。最终,我和哥哥躲进了一个帐篷里。”
“追兵的呼喊就在不远处……我们随时可能被发现,生死一线间……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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