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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窗外烟花“砰”得一声,谭芬没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

喻晗摇摇头,他撑起身体,慢腾腾地打开阳台,走了出去:“我去抽根烟。”

“这孩子以前也不抽烟啊……”

“抽烟正常,工作了领导递烟他还能不接着?”

喻晗不知道父母在聊什么,不过他确实还不会抽烟。

这包烟是贺平秋的,以前没什么灵感的时候,贺平秋会去阳台来一根,知道他不喜欢烟味,每次抽完还会刷牙。

只有吵架时贺平秋才会带着烟味撕咬他的嘴唇,喻晗会不客气地一巴掌呼他脑袋上。

贺平秋走后,喻晗偶尔会来一根,在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。

不出意外的,烟味刚过嗓子他就咳嗽起来,越咳越厉害,越咳越停不下来,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能止住。

很久,他才缓过气来,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缭绕的烟雾。

“我跟爸妈吃完年夜饭了。”

“没有你。”

“气氛挺温馨的,他们没生气了。”

“这是你想要的?”喻晗的声音在冷空气显得很轻,“贺平秋?”

第四封信

喻晗一根烟没抽完就进来了,外面冷得厉害。

谭芬在收拾桌子,喻见生正试图爬起来,身体晃荡东摇西晃的。

谭芬摇摇头:“躺着吧。都站不稳了还端呢,别给我盘子摔了。”

喻晗上前和母亲一起收拾餐桌,用保鲜膜把菜都罩起来放进冰箱。

他主动接了洗碗的活,洗完谭芬就接过用净水衝干净,两人配合起来速度也挺快。

“挺娴熟啊。”

“我不做饭,总要会洗个碗。”

“不是说有阿姨?”

“他工作忙,经常出差,但平时在家的时候他都自己做饭,阿姨隻负责早晚来搞下卫生。”

喻晗没两年就意识到了,其实贺平秋很喜欢和他做一些寻常伴侣会在一起做的事,感受人间烟火气。

比如做饭、洗碗,一起弄些小家务。

所以大多节日期间,喻晗会让阿姨放假回去陪家人,而后偌大的房子就他和贺平秋两人,贺平秋做饭,他就在旁边打打下手,再趁人不注意偷吃几口。

吃完饭后,通常都是喻晗洗碗,贺平秋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帮忙衝水。

但也有例外,如果有什么事吵架生气了,贺平秋就会一声不吭地一个人去把碗洗了,喻晗上前帮忙他都直接绕过,当看不见。

谭芬将最后一个碗收进柜子里:“小区后面有条河,河两边能集中放烟花,要不要下去看看?”

“行啊。”母亲说什么喻晗都应好,“爸还走得动道吗?”

“不带他,就咱俩。”

“那等我一下。”

喻晗去卧室捣鼓了会儿,才穿上大衣跟谭芬出门。

小区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气息,不算好闻,但置身其中就感觉很热闹、很有氛围。他们朝着硝烟味最浓烈的地方走去,步伐随意而缓慢。

他们聊着家常,说起哪个亲戚赌钱出事了,谁家孩子结婚娃都抱俩了,谁谁又离婚了,谁谁家大过年的都不安稳,夫妻俩打得天翻地覆。

这样一听,好像这世上幸福的家庭才是少之又少的,多是被生活的苦涩无奈缠绕,命运不饶人。

“所以那天我问你爸,你跟晗晗置气这么久是想要什么结果?想他离婚,想让他按照你的想法找个女人结婚生子?可是他要是没法喜欢女孩,那人女孩不无辜吗,人女孩又怎么办呢?结婚了也是要吵的、要闹的,没有一天安宁日子的。”

“我说你要是真离了找个女人,是要苦三个人的,如果有孩子了可能还要苦孩子。”

“你爸听着不说话。”

“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。”

喻晗轻轻吸了口气,又长长地吐出去:“妈,谢谢啊。”

“谢我什么啊?瞎客气。”谭芬提起臂弯,拍拍喻晗的手,“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开心。”

“能找一个自己中意的结婚过一辈子挺不容易的,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。”

“你以前想过跟爸离婚吗?”

“想,怎么不想。”谭芬说,“我有段时间天天想,我看他下班一回来鞋子一扔袜子乱飞躺沙发上我想离婚,我看搁那喊老婆我饿了我想离婚,我看他把七八岁的你打得嗷嗷叫也想离婚。”

“可我们跟你们不一样,我们身在新时代,可这骨子里啊这灵魂还在旧时代,没得选。”

“但还好你爸这些年改了很多,所以我又想着,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。”

“你也不要恨你爸……他是爱你的。”这句话多少夹杂着一些愧疚与叹息。

在谭芬的视角里,就是儿子独自一人与爱人站在一起,抵抗世俗的眼光坚守七年,而他们做父母的却把孩子拒之门外,直到孩子的爱人死去他们才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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